【风景】
楼西的“**”
◆ 康佳
办公楼西侧,有一小片空地,种了几株树,放了几把椅子,铺了一条小路,便成了一个小园子。出办公楼径直往西,看到台阶顺着下到第九级就到了。这片走下****花园,我管它叫“**”。
匆忙的人们难得来这里散步。石板路东西向,不长,但不足几十步,路就被隔开东西院的铁栅栏给截住了,西院过不去,又得向后转。在来来回回的折返中,碰面最多的除了那位浇水工人,恐怕就是那几棵能叫得上名字的树了。因为有人把“名片”挂在了它们身上,所以每次碰面,就好像老朋友一样,知道它们是谁。
这些天总共下了两场雨,但都是带着雹子来的。名为“黄太**树”的小果子颜色还青着,就被砸得遍体鳞伤。树下有朵蘑菇是在第一场雨后长出来的,没人采它,第二场雨后就被泡朽了。
园子里的蒲公英高举着金色花盘,从初春到仲夏,手臂似乎都不觉着酸,她目送着成熟的孩子在风中一茬儿又一茬儿地飞走。“暴马丁香”本来四五月份就已经开过了,今见树上忽然又冒出一枝,碧叶中聚簇着一粒粒状如小钉的花骨朵,花头如“小十字”的嘴巴,有的咧开了,有的紧闭着,此起彼伏。
深秋时节,皂荚身上的“刺儿”还在,“荚”却没剩几根了,稀稀拉拉挂在枝头。梓树叶子最大,没想到秋天最先掉光了,剩下空荡荡的枝条直指苍穹。桃树的叶子也会像枫叶一样变红吗看到它们在秋风中蜷曲着,努力得有点儿抽巴。丁香树落叶了,随便一洒,便在她的脚下挥就了一幅深深浅浅的图画。小樱桃俨然是个没心没肺的“丫头片子”,即便玩得只剩下最后一片叶子,也能嗨起来——挑着枝头那片残叶意犹未尽地和树影捉着迷藏,小树枝实在没处躲藏,只好扯来一缕光线把自己“纹”在了她的身上。午间的太阳暖暖的,树干不想躲了,干脆在阳光的照射下,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平平坦坦舒展在落叶上,树影在地上拉出了一行一行的斑马线,好像打好格子的稿纸,等待着神笔马良。
光与影在“**”里一问一答,弹奏着秋天的乐章。或许只有风儿能听懂——树说:“我想躺平在地。”叶说:“我想回到树上。”于是,泥土斑斓的背景把树影衬托得舒舒服服,把树叶铺垫得层层叠叠、松松软软,人走在上面,发出“哗啦哗啦”的声响……
在这条铺满叶子的路上,我来来回回“哗啦”着,“哗啦”出穿越时空的力量——去和一个又一个的秋天相逢,去追寻“我言秋日胜春朝”的奇思妙想!
(作者单位:****财政厅政府采购处)